国语

【原文】

铁之战[1]，赵简子曰：“郑人击我，吾伏弢衉血[2]，鼓音不衰。今日之事，莫我若也。”卫庄公为右[3]，曰：“吾九上九下，击人尽殪[4]。今日之事，莫我加也。”邮无正御，曰：“吾两鞁将绝[5]，吾能止之。今日之事，我上之次也。”驾而乘材，两鞁皆绝。

[1]铁之战：指鲁哀公二年，齐国运粮给晋国的范氏，范吉射前往迎接，赵简子率军拦阻，双方在铁丘进行的战役。铁，卫地名，在今河南濮阳北。

[2]弢（tāo）：藏弓的袋。衉（kè）血：咯血，呕血。

[3]卫庄公：卫灵公的太子蒯聩，因图谋弑母未成功，逃亡至晋国。右：车右。

[4]殪（yì）：死，杀死。

[5]鞁（bèi）：驾马马具的总称。此指马肚带。

在铁丘战役之后，赵简子说：“当郑国军队攻击我军时，我伏在弓袋上呕血，但是我击打战鼓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停。今天这场战事，也没有人能比得上我的功劳之大。”卫庄公担任战车的车右，说：“我在战车上九上九下，凡是被我击打过的敌人都死了。今天这场战事，没有人能超过我的功劳。”邮无正为赵简子驾御战车，说：“我战车上两匹马的肚带都快要断了，我却能控制它继续奔驰。今天这场战事，我的功劳仅次于最有功的。”当他驾车辗过了一根横木，两根马肚带立即就都断了。